天牛庙村的故事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人性最真实的模样。封四的仇恨、腻味的复仇、宁可金的杀戮,还有大脚一家的逆天改命,都在告诉我们一个朴素的道理——人这辈子怎么活,全在自己手里攥着。
封四这辈子活成了个糊涂账。地种不好怪宁学祥骗他,日子过不下去怪哥哥封二不帮衬,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,带着马子血洗村子。他临死前那句“把宁家女人睡死”的狠话,彻底暴露了骨子里的自私和戾气。可细想想,宁学祥再奸猾,封二再冷漠,能逼死他的终究是他自己——庄稼人连地都伺候不好,却把力气全用在恨人上。他咽气时没人掉泪,连亲儿子腻味跪在村口发誓报仇的模样,都像极了他当年拎着砍刀的样子。仇恨这玩意儿,果然会遗传。
腻味确实“争气”,把封四的狠劲儿发扬光大。土改时他抡棍子砸碎宁学祥脑袋的场面,和当年马子屠村没啥两样。分地主财产时,他嘴上喊着“贫农翻身”,眼睛却盯着宁家闺女的绣花被褥。最讽刺的是,他后来住进宁家大院吃香喝辣的模样,活脱脱成了自己当年最恨的那类人。这大概就是报应——用仇恨当梯子往上爬的人,迟早摔回泥坑里。
展开剩余61%宁可金的故事更让人唏嘘。他带青旗会保村子时像个英雄,可为了给宁学祥报仇,转头就把活埋贫农的坑挖得比马子还深。连亲妹妹苏苏遭殃都没拦住他杀人,最后逃去台湾的夜里,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那些冤魂的哭声。晚年他对着海峡哭故乡,可天牛庙村的土早就埋不下他的悔——有些债,逃到天涯海角也得背着。
但天牛庙村不全是血色。大脚就像乱世里的一盏灯,抬着花轿娶绣绣时没嫌她“不吉利”,铁头遭难时他偷偷送粮,种地时连地头的野草都舍不得踩狠。这股傻乎乎的善劲儿,竟在孙子运品身上结出了果。运品补车胎起家,给村里通自来水那会儿,村民都说“大脚家的祖坟冒青烟”。其实哪有什么青烟?不过是当年大脚在宁可金屠村时藏起的半袋高粱,在孙子手里变成了金疙瘩。
三代人的命运摆在一起,比戏文还耐琢磨。封四父子把人生砸在仇恨上,宁可金用子弹写忏悔录,唯有大脚闷头种地、抬头帮人,硬是把苦日子熬成了甜粥。运品当上人大代表那天,村里老人念叨:“老天爷算账最准——大脚给出去一瓢面,老天还他一袋米。”这话听着迷信,可看看现实:当年跟着腻味喊打喊杀的那帮人,后代还在土里刨食;而运品拆废铁的厂子,如今养活了大半个村。
天牛庙村的黄土下埋着太多故事,但最震耳的永远是那句老话——种瓜得瓜,种刺得刺。封四们把血泼在地上,最后自己也滑倒在血泊里;大脚们把种子埋进土里,终究等来了破土而出的那一天。这世道从来公平,只是有人偏要蒙着眼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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